意昂体育 > 产品展示 >

古时君主为何偏爱任用贪官污吏,舍弃清官贤吏?换作你登基,或许同样如此!

发布日期:2025-11-24 03:55点击次数:

“陛下,臣以为,当今天下,吏治腐败,民不聊生,实乃贪官污吏横行所致!臣恳请陛下,重用清官贤臣,以正纲纪,以安社稷!”御书房内,年轻的景宣帝听着御史大夫的慷慨陈词,眼神复杂。他本以为,只要他励精图治,肃清朝纲,便能开创盛世。

可登基三年,他却发现,这天下远比他想象的更复杂。那些他寄予厚望的清官,有时竟寸步难行;而那些他深恶痛绝的贪官,却总能在关键时刻,以不可思议的效率,解决燃眉之急。

他开始怀疑,自己坚守的信念,是否真的能拯救这个摇摇欲坠的帝国。难道,历代君王偏爱贪官,舍弃清官,并非他们昏聩,而是……别无选择?

01

“陛下,臣以为,当今天下,吏治腐败,民不聊生,实乃贪官污吏横行所致!臣恳请陛下,重用清官贤臣,以正纲纪,以安社稷!”御书房内,御史大夫陈怀忠的洪亮声音回荡着,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正气。

景宣帝,萧景,端坐在龙椅上,年轻的脸上眉宇紧锁。他登基已三年,自继位之初,便立志要革除弊政,还天下一个清明。他深知父皇在位时,朝中贪腐成风,民怨沸腾,国力日衰。因此,他提拔了一批像陈怀忠这样正直不阿的清流,希望他们能成为他改革的利刃。

“陈爱卿所言,朕岂能不知?”萧景叹了口气,揉了揉眉心,“只是,朕推行新政三年,效果却不如预期。各地奏报,贪腐之风虽有所收敛,但民间疾苦并未根本改善,甚至有些地方,反而因新官上任,政务停滞,百姓怨言更多。”

陈怀忠闻言,脸色一正,拱手道:“陛下,改革之路,必有阻碍。那些盘根错节的旧势力,岂会轻易放手?正是因为他们从中作梗,才使得陛下的恩泽难以抵达百姓。只要陛下坚定信念,严惩不贷,臣等愿为陛下披荆斩棘!”

萧景凝视着眼前这位忠心耿耿的老臣,心中五味杂陈。陈怀忠说得慷慨激昂,可现实却远比这番话来得残酷。他提拔的清官,大多是饱读诗书的文人,他们满腹经纶,却不通世务。他们清廉正直,却也常常固执己见,不擅变通。

他记得半年前,江南水患,灾情紧急。他下旨命户部拨款赈灾,并派了素来以清廉著称的工部侍郎林瑞前往督办。林瑞的确清廉,他严格按照朝廷规制,一丝不苟地核查灾情,丈量田亩,发放赈济。可他效率太低了。他坚持要将每一笔款项、每一袋粮食的去向都登记造册,甚至连灾民的身份都要反复核实,生怕有人冒领。

结果呢?等他把一切都“核实清楚”时,数万灾民已经流离失所,甚至饿殍遍野。许多地方官吏为了应付他繁琐的程序,干脆推诿扯皮,使得赈灾物资迟迟无法发放。最终,萧景不得不紧急调派军队,强行开仓放粮,才勉强稳住了局势。而林瑞,虽然清白无辜,却也因此事被朝野上下诟病为“误国书生”。

相比之下,父皇在位时,也曾有过水患。那时派去赈灾的是礼部尚书赵秉文。赵秉文是个出了名的“滑头”,官声并不好,私底下也常有受贿的传闻。可他到了灾区,雷厉风行,直接调动地方豪绅的粮仓,许以高价征购,又发动当地富户捐款。不到半月,赈灾款项和物资便到位,灾情迅速得到控制。当然,事后也有人举报赵秉文从中渔利,但父皇只是轻描淡写地训斥了几句,便不了了之。

萧景那时年轻,对父皇的做法深感不解和愤慨。他认为父皇是昏君,才会包庇贪官。可如今,他自己坐上这个位置,才发现有些事情并非黑白分明。

“陈爱卿,你且退下吧,让朕再思量思量。”萧景挥了挥手,示意陈怀忠离去。

陈怀忠虽然不解,但也不敢违抗,恭敬地告退。

御书房内再次陷入寂静。萧景起身走到窗边,望着宫城外那一片灰蒙蒙的天空。他知道,这不是一个清官或一个贪官的问题,而是整个帝国机器都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他想要改变,但他该怎么改变?

02

夜色如墨,御书房的灯火彻夜未熄。萧景翻阅着各地奏报,其中有一份来自北疆的急报,让他心头一沉。北狄部落在边境蠢蠢欲动,屡犯边境,烧杀抢掠。而镇守北疆的将军李虎,却迟迟未能拿出有效的应对之策。

李虎是先帝提拔的将领,以勇猛著称,但文化不高,为人粗犷。他最大的优点是忠诚,对皇室忠心耿耿,对军队管理也算严明。然而,在战略谋划和与地方官员协调方面,他却勇猛著称,但文化不高,为人粗犷。他最大的优点是忠诚,对皇室忠心耿耿,对军队管理也算严明。然而,在战略谋划和与地方官员协调方面,他却显得力不从心。

“北狄骑兵来去如风,我军若要主动出击,粮草补给是关键。可户部迟迟不肯拨付足够的军饷,粮草运送又被地方层层盘剥,等运到边境,十不存一。将士们吃不饱,如何能与北狄拼命?”这是李虎奏折中的抱怨。

萧景看着奏折,眉头紧锁。他知道李虎说的是实情。他登基后,为了整顿吏治,曾下令严查军饷贪腐。结果,查出了不少问题,也撤换了一批官员。可新上任的清官们,虽然清廉,却也缺乏管理大规模物资调度的经验。他们严格按照规章制度办事,生怕出一点差错,反而使得效率低下。

他想起前几日,户部尚书张明德向他汇报军饷调度情况。张明德是个一丝不苟的老臣,为人清正,从不贪墨。他详细列举了每一笔开支,每一份文书,力求做到滴水不漏。

“陛下,军饷乃国之根本,万万不可有丝毫疏漏。臣已命各级官员严格核查,确保每一文钱都用在刀刃上。只是,这过程确实繁琐,且各地关卡众多,文书往来耗时甚巨。臣斗胆请陛下再多给些时日,待臣将所有账目理清,必能将足额军饷送达北疆。”张明德当时是这样说的。

萧景当时还赞扬了他几句,觉得他尽职尽责。可如今看来,北狄的刀剑可不会给他们“多些时日”。

“来人!”萧景沉声唤道。

一名内侍推门而入,躬身道:“陛下有何吩咐?”

“去把兵部尚书,还有户部尚书,都给朕叫来!”萧景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耐。

不一会儿,兵部尚书王德海和户部尚书张明德匆匆赶来。两人都是年过半百的老臣,一个方正,一个清瘦,皆是朝中清流的代表。

“陛下,深夜召见,所为何事?”王德海拱手问道。

萧景将北疆急报递给他们,沉声道:“北狄犯境,李虎将军急需粮草军饷。你们看看,何时能将足额物资运抵北疆?”

张明德接过奏报,仔细阅读后,面露难色:“陛下,北疆路途遥远,且近日雨水连绵,道路泥泞。若要确保物资安全,臣估算,至少需要两月之期。”

“两月?!”萧景猛地一拍桌案,怒道,“北狄的铁骑可不会等你们两月!难道你们要让朕的将士们饿着肚子去送死吗?”

张明德吓得扑通一声跪下,颤声道:“陛下息怒!臣等并非有意拖延,实乃规章制度所限,且各级关卡盘查,皆是为了防止贪墨……”

“防止贪墨?”萧景冷笑一声,“若是将士们都饿死了,这天下都亡了,还谈何贪墨不贪墨?朕要的是效率!是能让将士们吃饱饭,打胜仗的效率!”

王德海见状,也连忙跪下:“陛下,张大人所言非虚。我朝律法森严,军饷调拨,每一环节都需层层审批,文书往来。若要加快速度,恐会留下漏洞,日后难以查清……”

萧景看着这两个跪在地上,一脸为难的老臣,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。他们是清官,是好官,这一点他毫不怀疑。可他们的“好”,在这种紧急关头,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。他们满脑子都是规矩、制度、清廉,却忘了,规矩是为人服务的,而不是反过来束缚人的手脚。

“你们都给朕起来吧。”萧景疲惫地摆了摆手,“朕知道你们的难处。只是,国事如麻,朕等不得,将士们也等不得。你们回去,立刻想办法,三日之内,给朕一个能在一个月内将军饷粮草运抵北疆的方案!”

两人面面相觑,最终只能无奈地拱手称是,缓缓退下。

萧景再次坐回龙椅,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。他想起了先帝时期的兵部尚书,徐广陵。徐广陵也是个出了名的贪官,家财万贯,在朝中党羽众多。但有一点不得不承认,他做事效率极高。当年南疆叛乱,朝廷急调大军平叛,徐广陵在短短十日之内,便将十万大军的粮草军械全部调集到位,并亲自督运,确保无误。事后虽有御史弹劾他从中渔利,但叛乱平定,战功赫赫,那些弹劾也就成了无足轻重的小事。

难道,为了效率,为了国家社稷,真的要容忍那些“不干净”的手段吗?萧景的心中,第一次产生了动摇。

03

次日早朝,气氛异常凝重。北狄犯境的消息已在朝中传开,人心惶惶。萧景坐在龙椅上,目光扫过文武百官,试图从他们脸上寻找到一丝解决问题的希望。

王德海和张明德面色憔悴,显然一夜未眠。他们向萧景呈报的方案,依然是那套按部就班的调拨流程,只是在某些环节上做了“优化”,将时间缩短到了一个半月。这与萧景要求的一个月,仍有不小的差距。

萧景听完两人的汇报,眼神中充满了失望。他没有当场发作,只是平静地问道:“众位爱卿,可有其他良策?”

朝堂上顿时鸦雀无声。清流们大多低头不语,他们虽然有满腔抱负,但在这种实际操作层面,确实缺乏经验。而那些老臣们,则多是明哲保身,不愿在这种敏感时刻多言。

就在这时,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寂。

“陛下,臣以为,此时此刻,当行非常之事,方能解燃眉之急。”

萧景循声望去,只见说话之人是工部尚书,周显。周显年近六旬,身材魁梧,面相粗犷,脸上有一道陈年的刀疤,显得有些凶悍。他并非清流,甚至在官场上素有“周扒皮”的恶名,传闻他经手工程,总能从中捞取不少好处。先帝在位时,他曾深得宠信,萧景登基后,曾想将他罢黜,但考虑到他能力出众,且在工部多年,熟悉各项工程,最终还是留用了他。

“周爱卿有何高见?”萧景问道,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。

周显拱手道:“陛下,北疆战事紧急,粮草军饷刻不容缓。户部和兵部依循旧制,固然稳妥,但耗时太长。臣斗胆进言,可由臣工部牵头,协同兵部、户部,征用民间车马,沿途设卡,日夜兼程,直接将物资运抵北疆。”

张明德闻言,立刻反驳道:“周大人此言差矣!征用民间车马,未经报备,恐滋生混乱。且沿途设卡,又如何确保物资不被侵吞?这其中漏洞太多,一旦出了差错,谁来承担责任?”

周显冷哼一声:“张大人,此时谈何责任?若北疆失守,我朝社稷危矣,届时谁又能承担这亡国之责?至于漏洞,自然有办法堵上。臣愿立下军令状,若物资不能如期抵达,或有重大损耗,臣愿以项上人头担保!”

萧景看着周显,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。他知道周显这人贪婪,但在这种关键时刻,他却敢于站出来,提出一个大胆而高效的方案,并且敢于立下军令状。这股魄力,是那些清流们所没有的。

“周爱卿,你所言的办法,具体如何实施?”萧景问道。

周显躬身道:“回陛下,臣以为,可立即下令,征调京畿附近及沿途州县的民夫、车马。同时,由工部派出精干吏员,协同兵部武官,组成督运队。督运队有权在沿途征用物资,并就地征集民夫,每日向京城汇报进度。至于防止侵吞,臣以为,可在每批物资中混入少量劣质品,并在关键节点进行抽查。若发现有大量劣质品,则说明物资被调包,可立刻严惩相关人员。”

此言一出,朝堂上议论纷纷。周显的办法,无疑是打破了常规,甚至带有几分霸道。但不得不承认,这种“非常之事”,确实有可能在短时间内解决问题。

张明德和王德海虽然心有疑虑,但见周显言之凿凿,且敢立军令状,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。他们知道,如果按照他们的方案,北疆战事恐怕真的要拖延下去。

萧景沉思片刻,最终下定决心。他知道,周显的方案有风险,甚至可能滋生新的腐败。但现在,他别无选择。

“好!周爱卿,朕就信你一次!”萧景沉声说道,“朕命你为督运使,全权负责此次北疆粮草军饷的调运。兵部、户部,全力配合周大人。若有阻挠者,一律严惩不贷!朕只给你一个月时间,若是一个月内,粮草军饷未能抵达北疆,你便提头来见!”

“臣,遵旨!”周显跪下,声音洪亮,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。他知道,这是一个巨大的机会,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。

散朝后,萧景独自留在御书房。他知道,自己今天的决定,无疑是向他一直坚持的“清廉治国”理念,开了一个口子。他开始明白,有时候,为了维护更大的“清明”,不得不容忍一些“污浊”。这是一种多么无奈的妥协啊。

04

周显果然没有让萧景失望。他雷厉风行,手段狠辣,简直像换了一个人。他直接调集了工部所有的可用人手,又从兵部借调了一批精锐士兵,组成了一支庞大的督运队伍。他沿途张贴皇榜,征用民间车马,许以重金。那些不愿配合的,他直接动用军队强制征用,甚至有几个地方官员因阳奉阴违,被他当场革职查办,震慑了沿途所有州县。

他利用自己多年在官场积累的人脉和影响力,打通了各个关节。那些平日几个地方官员因阳奉阴违,被他当场革职查办,震慑了沿途所有州县。

他利用自己多年在官场积累的人脉和影响力,打通了各个关节。那些平日里层层设卡的官员,一见到周显的督运队伍,便立刻放行,不敢有丝毫阻拦。甚至有些地方官员,为了讨好周显,还主动帮忙协调物资、民夫。

至于那些防止侵吞的手段,周显也用得炉火纯青。他真的在物资中混入了劣质品,并在不经意间透露给一些小吏,让他们以为有利可图。然后,在几个关键的补给点,他突然进行突击检查,当场抓获了几个私下调包物资的小吏,并以军法处置,杀鸡儆猴。这一招,立刻让所有人都老实下来,再无人敢打物资的主意。

仅仅二十五天,北疆急需的粮草军饷,便足额运抵了边境。李虎将军收到物资时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他立刻上奏,对萧景和周显大加赞扬。

萧景收到奏报时,心中百感交集。他知道,周显此举,必然动用了许多不光彩的手段,甚至可能也从中渔利。但不可否认的是,周显确实解决了问题,而且解决得又快又好。

“陛下,周大人此番立下大功,朝野上下皆有目共睹。”内侍总管李公公在一旁轻声说道,“只是,民间也有传闻,说周大人在运送物资途中,手段过于严苛,甚至有强抢民财之事……”

萧景挥了挥手,打断了李公公的话:“李公公,国难当头,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,也是情理之中。至于那些传闻,朕自有定夺。你且去传旨,擢升周显为工部尚书,赏黄金千两,以示嘉奖!”

李公公躬身领命而去。萧景知道,自己的这个决定,必然会引起朝中清流的不满。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。北疆的战事,因为粮草及时抵达,已经取得了初步的胜利,北狄骑兵被击退,边境恢复了平静。这才是最重要的。

他开始反思,自己之前坚持的“清廉至上”原则,是否真的适用于所有情况。清官们固然值得尊敬,但他们的效率,他们的变通能力,在某些时候,确实无法满足国家的需求。而贪官们,虽然品德有亏,但他们的能力,他们的手腕,却常常能解决一些清官们无法解决的难题。

萧景想起了他的太傅,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儒生,曾教导他“为君者,当以德治天下”。可如今看来,仅仅有“德”,是远远不够的。

他想起了先帝,那个他曾一度鄙视的父皇。父皇在位时,朝中贪腐横行,但他却能牢牢掌控朝局,维持了数十年的表面太平。那时他觉得父皇昏庸,如今他才隐约明白,父皇或许并非不知那些官员的贪墨,只是他选择了一种他认为更“稳妥”的方式来治理国家。

“陛下,御史大夫陈怀忠求见。”李公公再次进来禀报。

萧景心中一动,他知道陈怀忠为何而来。他叹了口气,道:“宣他进来吧。”

陈怀忠进来后,还未等萧景开口,便扑通一声跪下:“陛下!臣闻陛下擢升周显为工部尚书,并重赏之,臣斗胆进言,此举万万不可啊!”

“陈爱卿,你且起来说话。”萧景语气平静。

陈怀忠却不肯起身,激动地说道:“陛下,周显此人,贪墨成性,官声狼藉。他此次督运粮草,虽然看似及时,但其中必有盘剥百姓,中饱私囊之举!陛下若重用此等奸佞,岂不寒了天下清流之心?岂不让百姓以为,陛下是在鼓励贪腐吗?”

萧景走到陈怀忠面前,弯下腰,扶起他:“陈爱卿,朕知道你忠心为国,爱惜羽毛。但你可知,北疆战事,若无周显之雷厉风行,我朝将士恐已饿死沙场,边境恐已生灵涂炭!那时,你所谓的清廉,又能挽回什么?”

陈怀忠被萧景问得哑口无言。他知道萧景说的是事实,北疆的危机确实被周显解决了。但他内心深处,依然无法接受这种“以污治污”的做法。

“陛下,臣……”陈怀忠想说什么,却又不知如何开口。

萧景拍了拍他的肩膀,语重心长地说道:“陈爱卿,朕知你心怀天下,但为君者,有时不得不做出一些艰难的抉择。朕要的,是这天下太平,百姓安居。至于官员的清廉与否,在某些时候,反而不是最重要的。”

陈怀忠听着萧景的话,只觉得心头一阵冰凉。他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帝王,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。他知道,萧景变了,变得不再是他当初认识的那个,一心只求清明的太子了。

05

随着周显的成功,朝中开始出现微妙的变化。一些原本因萧景提倡清廉而收敛锋芒的官员,似乎又看到了机会。他们开始暗中活动,甚至有人向萧景递上一些“特殊”的奏折,建议在某些领域,可以“灵活变通”,以提高效率。

萧景并没有立刻采纳这些建议,但他也没有严词拒绝。他开始更深入地思考这个问题。

他发现,那些清官们,往往只看重“是”与“非”,只讲究“原则”和“规矩”。他们就像笔直的树干,坚韧不拔,却也缺乏弯曲的柔韧。一旦遇到复杂的局面,他们往往会陷入僵局,无法做出妥协和变通。

而那些“不那么清白”的官员,却往往拥有更强的执行力,更广阔的人脉,以及更灵活的手段。他们懂得如何利用各种资源,如何绕过繁琐的规章,如何在灰色地带中找到解决问题的途径。他们就像藤蔓,虽然看似依附,却能缠绕攀爬,适应各种环境。

萧景还发现,清官们往往只忠于“道”,忠于他们心中的“天下大义”。他们可以为了原则,甚至不惜与君王对抗。而那些贪官们,他们的财富和权力,往往都建立在君王的恩宠之上。因此,他们对君王的忠诚,往往是发自内心的,或者至少是利益捆绑的。他们知道,一旦君王倒台,他们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。所以,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,维护君王的权威和统治。

这种发现,让萧景感到脊背发凉。他一直以为,君王最需要的是清廉正直的臣子,因为他们会为百姓着想,会为国家谋福。可现在他意识到,君王最需要的,或许是那些能让他坐稳江山,能让他有效控制天下的臣子,无论他们清廉与否。

他想起了民间的一句俗语:“清官难断家务事”。这不仅仅是说清官不擅长处理鸡毛蒜皮的小事,更深层次的含义是,清官往往过于理想化,缺乏对复杂人性的洞察和对现实的妥协。

就在萧景陷入沉思之际,新的危机再次降临。

一场突如其来的旱灾席卷了中原数省,赤地千里,颗粒无收。百姓流离失所,饿殍载道。地方官员的奏报,雪片般飞入京城。

萧景立刻召集朝臣,商议赈灾之策。户部尚书张明德再次提出了一套严谨周密的赈灾方案,从核实灾情到拨款审批,再到物资调运,每一步都力求规范,确保万无一失。然而,这套方案的执行周期,至少需要三个月。

“三个月?”萧景听后,脸色铁青,“三个月后,这些灾民还能剩下多少?朕要的是立刻见效的办法!”

张明德跪地请罪:“陛下,臣等已尽力缩短时日,但国库空虚,物资匮乏,若要确保赈灾公平公正,实在无法再快了。”

萧景环顾四周,朝堂上再次陷入死寂。清流们面露忧色,却提不出更好的办法。那些老臣们,则低头不语,生怕引火烧身。

就在这时,一个声音轻声响起,虽然不如周显那般洪亮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。

“陛下,臣以为,此时当动用非常之法,方可解此大旱之危。”

萧景望去,说话的是礼部尚书,柳文轩。柳文轩是先帝时期的老臣,官声一直毁誉参半。他才华横溢,擅长交际,在朝中党羽众多,与许多地方豪绅关系密切。但他也有一个公开的秘密:他家中富可敌国,其财富来源,多半与他多年来的“灵活变通”有关。萧景登基后,曾一度想将他罢黜,但考虑到他深谙礼仪,且在外交方面颇有建树,最终还是留用了他。

“柳爱卿有何高见?”萧景问道,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。

柳文轩拱手道:“回陛下,国库空虚,固然是实情。但民间并非没有余粮。臣以为,可由朝廷出面,向各地豪绅巨贾借粮,并承诺以高价回购,或以官职、爵位作为酬谢。同时,可派遣精干官员,携带陛下的御批,直接前往灾区,与地方豪绅协商各地豪绅巨贾借粮,并承诺以高价回购,或以官职、爵位作为酬谢。同时,可派遣精干官员,携带陛下的御批,直接前往灾区,与地方豪绅协商,就地征集民夫,开凿水渠,引水灌溉。如此一来,既可解燃眉之急,又可减少长途运输之耗费。”

张明德闻言,立刻出声反对:“柳大人此言差矣!向民间借粮,且以官爵酬谢,此乃卖官鬻爵之举!朝廷威信何在?若开了此例,日后岂不人人效仿,国将不国!”

柳文轩淡淡一笑,道:“张大人,此时此刻,与国将不国相比,些许官爵又算得了什么?若灾民饿死殆尽,国力衰竭,届时即便朝廷清廉如水,又有何用?”

他的话虽然有些刺耳,却也直指问题的核心。萧景听着两人的争辩,心中剧烈挣扎。柳文轩的方案,无疑是饮鸩止渴,会给未来的吏治埋下更深的隐患。但它确实是目前唯一能迅速解决旱灾的办法。

他看着那些面黄肌瘦,衣衫褴褛的灾民奏报,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饿殍数字,他知道,他不能再等了。

他猛地一拍龙椅,沉声道:“柳文轩,朕命你为钦差大臣,全权负责此次赈灾事宜!朕给你一个月时间,务必将灾情控制住,将粮食运抵灾民手中!若有差池,朕唯你是问!”

06

柳文轩领旨,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。他知道,这不仅仅是陛下的信任,更是陛下面对现实,做出的一个艰难选择。他拱手领命,声音洪亮:“臣,遵旨!”

散朝后,萧景再次召见了柳文轩。

“柳爱卿,朕知道你的手段。”萧景开门见山,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,“此次赈灾,你可放手去做。但朕丑话说在前面,若你在赈灾过程中,胆敢中饱私囊,盘剥百姓,朕绝不轻饶!”

柳文轩躬身道:“陛下明鉴,臣虽不才,但也知轻重。国难当头,臣岂敢以私利误国?不过,臣也斗胆向陛下求一个方便。”

“何事?”

“陛下,赈灾事宜,牵涉甚广,若要迅速见效,臣恳请陛下,赋予臣便宜行事之权,允许臣在一定范围内,自行决定官员的任免,以及物资的调配。如此,方能提高效率,避免层层审批之耽搁。”柳文轩直视萧景,眼神中充满了自信。

萧景沉默了片刻。他知道,柳文轩这是在向他要更大的权力,而这种权力,一旦落入一个“不那么清白”的官员手中,后果不堪设想。但他也明白,若要柳文轩放开手脚去干,这种权力又是必不可少的。

“好!朕就给你这个便宜行事之权!”萧景最终咬牙说道,“朕会命内阁拟旨,昭告天下,你可先斩后奏!但你记住,你的权力越大,责任也越大。若出了问题,朕绝不姑息!”

“谢陛下隆恩!”柳文轩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。他知道,萧景这是在冒着巨大的政治风险,来支持他。

柳文轩果然不负众望。他抵达灾区后,立刻展现出了与周显截然不同的手腕。他没有像周显那样强硬,而是充分利用自己的人脉和口才,与当地豪绅巨贾周旋。他晓之以理,动之以情,又辅以朝廷的“高价回购”和“官爵酬谢”的诱惑。

那些豪绅们,平日里虽然囤积居奇,但面对朝廷的正式征用,以及柳文轩开出的优厚条件,也纷纷打开粮仓。毕竟,谁也不想在旱灾中成为众矢之的,而且能获得官爵,更是他们梦寐以求的。

柳文轩还利用自己与地方官员的良好关系,迅速调集民夫,开凿水渠。他甚至亲自下地勘察,指挥工程,展现出了他卓越的组织能力和执行力。

不到一个月,中原数省的灾情便得到了有效控制。大批粮食被运抵灾民手中,水渠开凿成功,部分受灾地区甚至开始恢复生产。柳文轩的奏报,再次让萧景松了一口气。

然而,伴随成功的,是朝中清流们日益高涨的不满。御史大夫陈怀忠再次上奏,洋洋洒洒数千言,弹劾柳文轩“卖官鬻爵”、“勾结豪强”、“纵容贪墨”,甚至指出柳文轩在赈灾过程中,私下收受了豪绅们的重金贿赂。

“陛下,柳文轩此举,虽然暂时缓解了灾情,但却损毁了朝廷的威信,败坏了吏治风气!若不严惩,恐遗祸无穷!”陈怀忠在奏折中声泪俱下。

萧景看着这份奏折,心中一片冰冷。他知道陈怀忠说的都是事实,柳文轩此举,确实留下了许多隐患。但他也知道,若无柳文轩,那数百万灾民,早已化为白骨,中原大地早已沦为人间炼狱。

他召见了陈怀忠。

“陈爱卿,你说的这些,朕都知道。”萧景平静地说道,“但你可曾想过,若无柳文轩,这天下将变成何等模样?朕用他,是因为他能解决问题。至于他身上的污点,朕会慢慢清理。但不是现在。”

陈怀忠闻言,彻底绝望了。他看着萧景,仿佛看到了一个正在逐渐沉沦的君王。他知道,萧景已经不再是那个他曾经寄予厚望的明君了。

“陛下,若陛下执意如此,臣,无话可说。”陈怀忠最终只是疲惫地拱了拱手,转身离去。他的背影,显得异常萧索。

萧景看着陈怀忠远去的背影,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悲凉。他知道,他正在失去一些东西,一些他曾经珍视的东西。但他别无选择。他必须先稳住这个摇摇欲坠的帝国,才能谈及其他的理想。

07

随着时间的推移,萧景的治国理念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他不再一味追求清廉,而是开始更加注重官员的能力和实用性。他发现,那些所谓的“贪官污吏”,并非都是一无是处。他们中的许多人,拥有着清官们所缺乏的经验、手腕和人脉。

他开始尝试着去“驾驭”这些官员。他会给他们一定的自由度,让他们放手去做事,但同时也会派人暗中监察,掌握他们的把柄。这样一来,这些官员既能发挥他们的能力,又不敢轻易背叛他。

他发现,这种“以贪制贪,以污治污”的策略,在某些情况下,确实能够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。

比如在盐政改革上。盐铁专营是国家财政的重要来源,但长期以来,盐政腐败严重,私盐泛滥,国库收入锐减。萧景曾派清官去整顿,结果这些清官们要么被地方势力排挤,寸步难行;要么就是过于死板,严格按照规章制度办事,反而导致盐价飞涨,私盐更加猖獗。

后来,萧景启用了曾经因贪墨被降职的官员,陈默。陈默是个精明市侩的商人出身,深谙官场和商场的潜规则。他上任后,没有急于打击私盐贩子,而是先与地方豪强和盐商们进行谈判。他承诺给他们一定的利润空间,允许他们合法经营,但前提是必须严格遵守朝廷的规章制度,并向朝廷缴纳足额的盐税。

同时,陈默也暗中培植了一批自己的势力,利用他们去打击那些冥顽不灵的私盐贩子。他深知“堵不如疏”的道理,在确保朝廷利益的前提下,也给了民间一定的“活路”。

结果呢?短短一年时间,盐政收入便翻了一番,私盐问题也得到了有效遏制。当然,陈默本人也从中捞取了不少好处,这一点萧景心知肚明。但他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因为他知道,如果换作一个清官去,恐怕根本无法做到这一点。

萧景开始明白,清官固然可贵,但他们往往过于理想化,缺乏对复杂人性和现实的洞察。他们就像一把锋利的刀,可以用来斩断邪恶,但却不擅长处理那些盘根错节的藤蔓。而贪官们,虽然品德有亏,但他们往往更懂得如何与各种势力打交道,如何利用各种资源,如何在灰色地带中找到解决问题的途径。他们就像一把钝刀,虽然不够锋利,却能用来砍伐那些粗大的树干。

他甚至开始思考,清官的“清”,在某些时候,是否也是一种“不作为”?他们因为害怕沾染污点,所以什么都不敢做,什么都不愿做,最终导致政务停滞,民生凋敝。而贪官们,为了自己的利益,反而会积极主动地去推动事情,去解决问题,哪怕手段不光彩。

“陛下,您最近似乎对那些‘不那么干净’的官员,更加宽容了。”李公公在一次闲谈中,小心翼翼地试探道。

萧景放下手中的奏折,淡淡一笑:“李公公,你觉得,是天下大治更重要,还是官员清廉更重要?”

李公公一愣,随即躬身道:“回陛下,自然是天下大治更重要。”

“是啊。”萧景叹了口气,“朕也曾以为,只要官员清廉,天下自然会大治。可如今朕才明白,有时候,为了天下大治,不得不做出一些牺牲,甚至不得不容忍一些污浊。”

他走到窗边,望着宫城外的万家灯火。他知道,那些灯火背后,是无数的百姓。他们不在乎官员是清是贪,他们只在乎自己能否安居乐业,能否吃饱穿暖。而作为君王,他必须满足百姓最基本的需求,哪怕为此要背负骂名,哪怕要让自己的双手沾染上污泥。

他开始明白,历代君王为何偏爱任用贪官污吏,舍弃清官贤吏。这并非他们昏聩,而是他们站在更高的位置上,看到了更广阔的局面。他们知道,清官们固然是国家的脊梁,但他们也需要那些“泥腿子”去处理那些肮脏而繁琐的事务。

他想起了父皇。父皇在位时,也曾有清官弹劾他包庇贪官。那时他觉得父皇昏庸,如今他才意识到,父皇或许并非不知那些官员的贪墨,只是他选择了一种他认为更“稳妥”的方式来治理国家。他用贪官来制衡清官,用清官来约束贪官,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。这种平衡,虽然不完美,却能让国家机器持续运转。

萧景感到一阵深深的孤独。他知道,这条路,他必须一个人走下去。他不能向任何人解释,也不能向任何人倾诉。因为一旦他解释了,他就会失去清官们的支持;一旦他倾诉了,他就会被天下人唾弃。他只能默默地承受这一切,默默地背负起这份沉重的责任。

08

随着萧景治国方针的转变,朝廷的行政效率明显提高。许多过去积压的政务,在那些“实用型”官员手中,得到了迅速解决。国家的经济也开始复苏,百姓的生活逐渐安定。

然而,这种改变也并非没有代价。

首先,是吏治风气的恶化。虽然萧景对那些“实用型”官员有所约束,但毕竟是给了他们更多的权力,也容忍了他们一定程度的贪墨。这使得一些原本清廉的官员,也开始受到影响,甚至有人为了迎合上意,主动去学习那些“不光彩”的手段。

其次,是清流们的失望和疏远。以陈怀忠为代表的清流们,对萧景的转变深感痛心。他们认为萧景背弃了初心,沦为昏君。许多清官开始辞官归隐,或者在朝中保持沉默,不愿再为萧景效力。

萧景对此心知肚明。他知道,他正在失去清流们的支持,但他别无选择。他必须先让国家强大起来,让百姓安居乐业,才能谈及其他的理想。

他开始更加频繁地召见柳文轩、周显和陈默这些“能臣”。他向他们请教治国之道,听取他们的建议。他发现,这些官员虽然品德有亏,但他们的见识和经验,却往往比那些清流们更加实用和深刻。

“陛下,为君者,当知人善用。”柳文轩曾对萧景说,“清官固然可敬,但他们往往过于理想化,不通世务。他们就像天上的星辰,光芒万丈,却难以触摸。而贪官,或者说,那些懂得变通的官员,他们就像地上的泥土,虽然污秽,却能滋养万物,让国家机器正常运转。”

周显也曾对萧景说:“陛下,治理天下,就像建造一座大厦。清官是地基,是栋梁,不可或缺。但若要让大厦巍峨耸立,也需要那些懂得如何砌砖、如何粉刷的工匠。他们或许会偷工减料,或许会中饱私囊,但只要大厦不倒,便是他们的功劳。”

陈默则说得更加直白:“陛下,天下熙熙,皆为利来;天下攘攘,皆为利往。官员也是人,他们也有私心。陛下若想让他们尽心竭力为您效力,便不能只讲道德,不讲利益。给他们一些甜头,他们自然会为您卖命。”

这些话,虽然听起来有些刺耳,却让萧景醍醐灌顶。他开始明白,君王治理天下,不能只凭一腔热血和理想,更要懂得权衡利弊,懂得驾驭人心。

他不再是那个只知道痛恨贪腐的年轻帝王了。他变成了一个深沉而复杂的君主,一个懂得如何利用人性的弱点,来为自己服务的君主。

他开始在朝中建立一种新的平衡。他会提拔一些清官,让他们去主持一些重要的礼仪性事务,或者去担任一些监察性的职位,以维持朝廷的表面清明。但他会将真正的实权,交到那些“能臣”手中,让他们去处理那些棘手的政务。

他还会故意制造一些矛盾和冲突,让清官和能臣们互相牵制,互相举报。这样一来,他便能牢牢掌控朝局,不让任何一方势力坐大。

这种治国方略,虽然让萧景背负了巨大的心理压力,但却让帝国焕发了新的生机。国家的各项事业都得到了长足发展,国力日益强盛。百姓们虽然偶尔会抱怨官员的贪腐,但他们更享受到了国家带来的安定和繁荣。

“陛下,如今国泰民安,四海升平,皆赖陛下圣明!”李公公看着萧景日益沉稳的背影,由衷地赞叹道。

萧景闻言,脸上却没有一丝喜悦。他知道,这份“圣明”的背后,是他付出的巨大代价。他牺牲了自己曾经的理想,牺牲了清流们的信任,甚至牺牲了自己内心的平静。

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,那张曾经年轻而充满朝气的脸庞,如今已经布满了疲惫和沧桑。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,其中蕴含着无数的秘密和无奈。

他成为了一个成功的君王,但他却不再是那个纯粹的少年。他终于明白,君王之位,并非只是一把龙椅,更是一个巨大的囚笼。

09

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,萧景独自坐在御书房内,批阅奏折。窗外的雷鸣声,仿佛击打在他的心头。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。

他想起了陈怀忠。那位曾经对他寄予厚望的御史大夫,在数次上奏不被采纳后,最终选择了告老还乡。临行前,他曾给萧景留下一封信,信中只有短短几句话:“陛下,臣本以为陛下是明君,可如今看来,陛下已非昔日之陛下。臣愿归隐山林,不问世事,只求陛下他日莫要后悔。”

萧景当时只是苦笑。后悔?他何尝没有后悔过?后悔自己当初的理想太过天真,后悔自己当初对人性的理解太过肤浅。但君王之位,不允许他后悔。他必须向前看,必须为了这个帝国,做出他认为最正确的选择。

他又想起了自己的父皇。曾经,他以为父皇是昏君,包庇贪官,纵容腐败。可如今他才明白,父皇或许只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,维持着这个庞大帝国的运转。父皇或许也曾像他一样,挣扎过,妥协过,最终才选择了那条看似污浊,实则稳妥的道路。

“陛下,夜深了,该歇息了。”李公公端着一碗参汤,轻声说道。

萧景接过参汤,慢慢喝下。他看着李公公,突然问道:“李公公,你觉得,朕是一个好皇帝吗?”

李公公一愣,随即跪下,颤声道:“陛下是千古明君,百姓安居乐业,国泰民安,谁敢说陛下不是好皇帝?”

萧景摆了摆手,示意他起来:“朕问的是真心话。你觉得,朕与先帝相比,如何?”

李公公犹豫了片刻,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回答道:“回陛下,先帝在位时,国家虽然也算安定,但吏治腐败,民怨沸腾。而陛下登基以来,励精图治,使得国力蒸蒸日上,百姓感恩戴德。臣以为,陛下比先帝更胜一筹。”

萧景闻言,脸上却没有丝毫喜悦。他知道,李公公说的是事实。他确实让国家变得更强大了,让百姓过上了更好的生活。但他内心深处,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。

他牺牲了太多。牺牲了自己的清誉,牺牲了清流们的忠诚,牺牲了自己内心的纯粹。他用一种“不那么干净”的方式,换来了帝国的繁荣。这种成功,让他感到沉重。

他想,如果当初他坚持自己的理想,坚持只用清官,会是怎样的结果?或许,帝国会陷入混乱,百姓会流离失所,最终亡国灭种。那时,即便他保持着清白,又有什么意义呢?

他终于明白,君王的责任,不是保持自己的清白,而是要让国家强大,让百姓安宁。为了这个目标,他可以不择手段,可以背负骂名,可以做任何他认为必要的事情。

他看着窗外的雨幕,雨水冲刷着宫墙,也冲刷着他的内心。他知道,他已经无法回头了。他已经走上了这条充满妥协和权谋的道路。

“李公公,你觉得,如果换作你登基,你会怎么做?”萧景突然问道。

李公公吓得扑通一声跪下,连连磕头:“陛下恕罪,奴才万万不敢妄议国事!”

萧景摆了摆手,示意他起来:“无妨,朕只是随便问问。”

李公公战战兢兢地站起来,低着头,不敢直视萧景的目光。他知道,陛下的这句话,看似随意,实则蕴含着深意。

萧景看着李公公那张惶恐不安的脸,心中一阵悲凉。他知道,没有人能真正理解他内心的痛苦。君王之位,注定是孤独的。

他想,或许,历代君王偏爱任用贪官污吏,舍弃清官贤吏,并非他们昏聩,而是他们身不由己。他们被困在这个巨大的囚笼中,为了维持国家的运转,为了百姓的安宁,不得不做出那些看似违背良心的选择。

他终于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君王。一个懂得权谋,懂得驾驭,懂得妥协的君王。但他却也永远失去了那个曾经纯粹而理想化的自己。

10

十年后,大景王朝在萧景的治理下,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盛世。国库充盈,边境安宁,百姓安居乐业,四夷宾服。史官们纷纷称颂萧景为“中兴之主”,与开国太祖并驾齐驱。

然而,在史书的字里行间,也偶尔能看到一些隐晦的记载,提及萧景在位期间,吏治风气“未能完全清明”,甚至有“权臣弄权”之语。但这些声音,很快便被淹没在了盛世的颂歌之中。

萧景的御书房内,依然灯火通明。他已不再年轻,双鬓染霜,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。他的眼神依然深邃,但却多了一份看透世事的淡然。

柳文轩、周显和陈默等人,依然活跃在朝中,他们虽然官位显赫,权势滔天,但对萧景却始终保持着敬畏和忠诚。因为他们知道,自己的一切,都来源于萧景的恩宠,也随时可能被萧景收回。

而曾经的清流代表陈怀忠,早已在几年前病逝于乡野。萧景曾派人前往吊唁,并赠予厚礼。他知道,陈怀忠至死都未能理解他的苦衷,但他并不后悔。因为他知道,他所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这个国家,为了这亿万黎民。

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,萧景独自一人,在御花园中漫步。他看着那些盛开的鲜花,听着鸟儿的鸣叫,心中却一片平静。

他想起了自己登基之初的誓言,要肃清朝纲,重用清官。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的理想,要开创一个清明盛世。

他成功了吗?

或许是吧。他确实开创了一个盛世,一个让百姓安居乐业的盛世。但这个盛世,却是建立在他无数次妥协,无数次背弃自己初心的基础之上。

他用贪官的效率,弥补了清官的迟缓;他用贪官的忠诚,弥补了清官的固执;他用贪官的手段,解决了清官无法解决的难题。

他最终成为了一个成功的君王,但他却也成为了他曾经最不愿成为的那种人。他的双手沾满了污泥,他的内心充满了矛盾。

他明白了,君王的道路,从来都不是一条康庄大道。它充满了荆棘,充满了妥协,充满了无奈。为了国家的存续,为了百姓的安宁,君王有时不得不做出一些违背本心的选择。

他终于理解了历代君王。他们并非昏聩,他们只是被困在了这个位置上,被时代的洪流裹挟着前进。他们背负着整个国家的命运,不得不做出那些艰难的抉择。

萧景停下脚步,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。他知道,自己的一生,都将与这份沉重和孤独为伴。但他无怨无悔。因为他知道,他所做的一切,都是为了这片他深爱的土地,为了这片土地上他深爱的子民。

他成功地维持了一个帝国的运转,让它在风雨飘摇中焕发新生。他用自己的双手,为百姓撑起了一片天。而代价,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
他只是一个君王,一个为了天下,不得不变得“不那么清白”的君王。

声明: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,如有雷同纯属巧合,采用文学创作手法,融合历史传说与民间故事元素。故事中的人物对话、情节发展均为虚构创作,不代表真实历史事件。

Powered by 意昂体育 RSS地图 HTML地图

Copyright Powered by站群系统 © 2013-2024