菲律宾防洪资金风暴撕开政坛裂缝：民意与权力的拉扯

马尼拉雨停，水迹未退。门迪奥拉桥边的标语写着“Walang waldas, walang baha”（不乱花，就不淹），工人、司机与学生混在人群里，喊的是同一句——钱去哪了？

线索不缺。菲律宾审计署（COA）近两年在DPWH的项目抽检里反复写下“延误、未完工、效益不明”，地方媒体Rappler用了醒目的：“Flood-control funds balloon, yet streets go under”。国会预算书显示，防洪类拨款自2017年以来累计已逾数千亿比索，然而每逢台风，马尼拉、布拉干、达沃照样“看海”。

这不是单一工程的失误，而是治理链条的断点。招标规则RA 9184写得明白：透明、竞争、黑名单制度。但地方“palakasan”（关系靠山）与“kumpare system”（哥们文化）一插队，技术论证被挤到后面。日本JICA与亚行（ADB）联融资的“马尼拉防洪管理项目”推进缓慢，垃圾拦截与泵站改造落地不齐，国际机构也开始问：项目管理谁拍板、问责谁到位？

政治温度随之升高。Pulse Asia与SWS的民调都给出同一信号：总统马科斯的支持度在回落，关键议题上，物价与廉政感知分列前两位。马拉卡南宫提出成立跨部门审查机制，强调“把工程做实”，参议院蓝带委员会也酝酿听证，点名DPWH与承包商到场说明。众院里，围绕拨款重分配的博弈没停，执政阵营与地方派系“各守一摊”。

副总统萨拉·杜特尔特的处境却与众不同。她在副总统办公室（OVP）“机密经费”一役上承压后，转而把争议叙事为政治打斗，基本盘保持稳定。她的盟友直截了当：“这是2025后半场的排兵布阵。”民间的反应更直接。奎松市的吉普尼司机里奇说：“Hindi kami lumalangoy, nilulunod kami ng suhol.”他摆摆手，“我们不是在游泳，是被贿赂文化淹没。”

国际观察者关心的是三件事：一是预算审查是否把“幽灵工程”剔除，COA的“不合规清单”是否与黑名单联动；二是PPP与多边融资项目能否按里程碑拨付，避免“先花钱、后补救”；三是灾减框架与城市更新怎么嵌合。菲律宾已承诺遵循联合国《仙台减灾框架》，但落地要看地方政府是否有技术与人手。

如果审查出手、黑名单动真格，RA 9184的牙齿才算咬到人，地方工程会被迫把设计与运维做实；如果还是“会开了、雨下了、钱花了”，下一波街头集会很难降温，预算季又要在噪音中走过。资本市场也在旁观：治理红旗一多，基础设施债与PPP管线的风险溢价就会往上走。

街头的标语有句老话：“Ang tubig, laging naghahanap ng daan”（水总会找到出路）。资金与权力也是如此。关键在于，出路由规则挖，还是由关系凿。

你所在城市的治水与问责，哪一环卡得最紧？欢迎写下你的现场经验与制度观察，供跨国读者相互对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