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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日和琐记

发布日期:2025-11-22 20:29点击次数:

——朱日和基地转型的那些人与事

1998年的秋风吹过锡林郭勒草原时,朱日和基地的老办公楼前,几株沙枣树正落着细碎的黄叶。三楼会议室的灯光常亮到星子沉底,党委班子成员的茶缸里,茉莉花茶续了又续,水汽模糊了墙上“为战育人”的标语。这一年,一份来自战区机关的指示,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,在基地人心里激起层层涟漪——“四个转变”的命题,就此叩开了朱日和从“保障者”到“组训者”的蜕变之门。

一、晨雾里的觉醒:从“装甲兵摇篮”到“合成战场”的阵痛

时任基地参谋长的周正平至今记得,1998年5月的那个清晨。他裹着作训服蹲在查汗敖包的山梁上,看晨雾像羊群般漫过草甸,远处的装甲车辆在雾气里只露出模糊的轮廓。这位跟着基地从装甲兵训练场一路走来的老兵,手里攥着战区刚下发的文件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

“训练职能由保障向组织转变、科目由专业向合成转变、演习由单方向对抗转变、内容由单一装甲向诸兵种联合转变。”文件里的每一个字,都像重锤敲在他心上。他想起去年冬天的拉动演练:某装甲团从驻地开拔,基地只负责搭靶场、设障碍,部队到了就打几发炮弹,像演一出预先排好的“折子戏”。“这样的训练,能练出合成营的协同吗?”他对着雾气喃喃,呼出的白气很快消散在风里。

基地党委会上,争论比想象中激烈。有人翻出老账本:“咱们是装甲兵训练基地,编制、装备、人才都围着坦克转,合成训练要啥没啥。”也有人犯难:“合成营涉及陆空电抗多兵种,我们连个像样的导调班子都没有。”

方明远司令员把烟灰磕在烟灰缸里,声音沉得像草原上的驼铃:“海湾战争打了,人家玩的是体系对抗。咱们还在练‘单骑闯关’,能跟上趟吗?”他摊开一张世界地图,指尖划过几处标注的国外训练基地位置:“人家早把基地当‘战争预演场’,咱们再不变,明天上战场就要吃大亏。”

那夜,办公室的灯亮到凌晨三点。周正平翻出压箱底的资料:外军某训练基地如何用“红军”对抗“蓝军”,另一基地怎样构设复杂电磁环境……他在笔记本上重重写下:“基地不是‘后勤兵’,要做‘磨刀石’。”

二、沙粒中的火种:选兵、建制与一场“没有剧本”的演习

1998年夏末,基地大院的杨树下多了块红板,写着“面向全区选调骨干”。宣传干事王振华记得,公告贴出的第三天,报名处就来了一对父子——老团长陈守业要带刚从军校毕业的儿子陈默来应聘。

“我在装甲团干了二十年,太清楚合成训练缺啥。”老陈拍着儿子的肩膀,“你们年轻人懂通信、懂电抗,正好补这块短板。”陈默攥着父亲的旧肩章,想起小时候跟着父亲在装甲车场过夜,听着引擎轰鸣入睡。“我要给基地装‘神经中枢’。”他说。

这样的人才陆续涌进基地。原某师作训科长刘建伟,放弃提职机会来做导调参谋;某研究所的通信工程师林晓芸,带着刚研发的野战数据链设备报到。到年底,基地编制扩充了两倍,技术干部占比从17%跃升至43%。

编制调整的同时,一场“没有剧本”的演习正在酝酿。9月底的草原,白天气温仍有25℃,夜里却已结霜。参演的某装甲团刚开进阵地,就收到一份只有三行字的“作战命令”:“接上级通报,‘蓝军’将于48小时后向XX地域发起突袭,令你部迅速组织防御。”

没有脚本,没有预演。导调组搬着沙盘在指挥部来回推演,实时通报“蓝军”动向——有时是无人机侦察,有时是电子干扰,有时又冒出支“民兵小队”袭扰后勤线。参演部队从团指挥所到前沿哨所,电话里全是急促的口令:“二营注意,左翼出现可疑信号!”“炮兵连,压制坐标XXX!”

演习结束那天,夕阳把草甸染成血红色。团长握着方明远的手直喘气:“真像打仗!我们暴露了通信延迟、协同脱节的问题,这比打十场‘折子戏’都管用。”方明远递给他一瓶矿泉水:“就是要让你们疼,疼了才能改。”

三、灯盏下的攻坚:评估系统的“绣花功夫”与草原的星夜

演习评估,曾是块“硬骨头”。过去打靶,环数一量就知道好坏;可合成演习,首长机关的决心、部队的协同、装备的效能,怎么算分?

战区从全区抽调的专家组来了——有当过师参谋长的退休干部钱学林,有搞战术研究的教授吴志强,还有技术处的老工程师郑建国。他们在基地招待所住了三个月,桌上堆着半人高的演习录像带,墙上挂着写满评估指标的白板。

“评估得像剥洋葱,一层一层来。”钱学林戴着老花镜,把演习录像慢放三倍,“看这个合成营进攻,前锋连突破前沿用了12分钟,但二梯队没及时跟进,这里扣3分。”吴志强推了推眼镜:“指挥所开设位置暴露,遭‘敌’火力打击,首长机关态势判断能力扣5分。”

他们把评估对象分成“首长机关”“建制部队”“单兵装备”三棵“评估树”,每棵树再细分出上百个“枝叶”——从参谋的标图速度到电台的通信误码率,从坦克的射速到步兵的协同手势。这些细则后来成了“实兵演习评估系统”的核心框架。

技术站的团队更忙。主任郭雪带着十几号人,在车库旁搭起临时机房,调试刚采购的服务器。她怀孕七个月还蹲在地上接网线,丈夫来探亲时红了眼眶:“你这是把家安在基地了。”她摸着微隆的小腹笑:“等孩子出生,就能看见爸爸在朱日和打胜仗了。”

那年冬天特别冷,机房却热得像蒸笼。郭雪裹着军大衣敲代码,屏幕蓝光映着她冻红的鼻尖。“数据链要能在-30℃稳定运行。”她嘟囔着,手指在键盘上翻飞,“这是给未来战争织网。”

四、破茧时刻:草原记得每一滴汗水

1999年春,朱日和的第一场春雨来得急。基地组织了一场检验性演习,导调组首次启用“红蓝对抗”——由基地骨干组成的“蓝军”,带着模拟的无人机、电子干扰车,与参演的“红军”展开全程博弈。

演习当天,查汗敖包的山梁上,观礼台坐满了战区首长。草甸上,坦克履带卷起泥浪,“红军”装甲分队刚推进两公里,“蓝军”就释放电磁干扰,指挥通信瞬间中断。“红军”迅速切换备用频道,侦察分队前出抵近,“敌”情很快重新标在地图上。

战斗持续到黄昏。“红军”以微弱优势夺控要点,导调组当场宣布:“对抗有效,检验了合成营的指挥协同能力。”方明远走上观礼台,声音洪亮:“这不是终点,是朱日和重新出发的起点!”

掌声里,周正平望着草甸上的车辙印,想起一年前那个蹲在山梁上的清晨。如今,基地的编制表上,“导调”“评估”“蓝军”成了关键词;技术站的机房里,设备开始昼夜运转;新招募的参谋学员,正捧着《合成战术教程》挑灯夜读。

尾声:风里的传承

二十年后再访朱日和,查汗敖包的山梁上,当年的沙枣树已亭亭如盖。周正平将军站在观礼台上,看新型合成旅在信息化战场展开对抗,无人装备穿梭其间。

“你看那辆指挥车,当年我们为了装通信设备,拆了三次底盘。”他指着演训场上的车队,眼里闪着光,“现在的年轻人,可能不知道我们当年有多难,但他们一定懂——这里是磨刀石,更是试金石。”

风掠过草原,带来远处演习的轰鸣。这风里,有1998年的沙粒,有熬夜调试设备的汗味,有老参谋摔在沙盘上的粉笔灰,更有一代军人用青春写就的誓言:要让朱日和的风,永远吹向胜利的方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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